不算漫长的路途过后,展现在少年面前的,是一座巨大的花院。
这怎么也不像是普通人住的起的地方。
透过大铁门的间距,被包围着的小房子就像是一万个金币围着一颗铜币一样,被华丽的花院环绕着。
“你不是说你不是大小姐吗?”觉得自己被欺骗后,流云气愤地问,“这么大的院子,不是大商人和贵族,谁买得起啊?”
“是啊是啊!那又怎样?不满意的话就走啊!我还巴不得呢,乞丐!”夜萱叉着腰,满脸不爽,“去看看别人的,你就会觉得我家多寒酸了!“
说罢,她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,轻而易举地推开铁门。
“啧……到头来还是跟进来了啊。”
夜萱特地回头看了一眼,但得到的却是失望的答案。
花香扑面而来——诺大的院子里,开满了各色的鲜花。
香气沁脾,可这本应让人感到惬意的气味却让流云皱了皱眉头:
“你们雇了有多少园丁?”
“哈?”
“这些花草的长势很好,是特地请人来培育的吧?”
“噗!”夜萱像是看白痴一样盯着流云,忍不住笑了出来,“院子里的花全部都是我妈妈一个人照料的。顺便一提,我家里没有下人。”
“那你父亲呢?”
“父亲?他……”
被问到父亲时,夜萱就像是被抓到致命的弱点一样失神了一瞬,然后把眼睛移开:
“他……去德洛斯了,还没回来。”
沉默着,她加快了脚步,向着普通的房子走去。
“算了,不想这些了。”在打开之前,夜萱深吸了口气,把刚才的不快全部忘掉。
她的表情变得谨慎,像贼一样把贴着门,偷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“你在搞什么鬼?”流云不忍不住发笑。
“嘘!我在听我妈有没有在磨刀……”她特地放低了声音,生怕被听到。
怕到这种程度,有点太夸张了吧?
“真的有那么可怕吗?你可是她的女儿啊——”
“女儿怎么了?她可不是那种讲情面的人!她可是会……喔!”
毫无预兆地,纤细的手拍在了她的肩上。
突然就被打断,被吓了一跳的夜萱顿时升起了怒火:
“你搞什么?”
就在回头的一瞬间,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,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空气似乎凝固了,时间定格在了轻柔的声音传来的时候,夜萱的眼睛越睁越大,惶恐瞬间写满了她的脸蛋。
“怎么了,阿花?继续说呀。”
“我……”
夜萱呆在了原地,趴在她肩上的手掌在这一刻是如此地沉重——像一块大石,重重地压在了她的心上。
淡红色的马尾,自然垂下的横发,深蓝色的布衣长裙,出众的身高——这就是令人恐惧的“恶魔”。
令人惊讶的是,这位少妇看起来异常的年轻,没有抹妆。朴素不失端庄,优雅不失威严。从尖长的耳朵来看,她是魔界人。
就像是魔术一样,唰地一下突然就出现在面前。
“妈、妈……诶嘿嘿~您怎么突然就……呃啊!”
耳朵被揪了起来,夜萱语无伦次的同时惨叫一声。
“我真有那么可怕吗,阿花?”
如薄风般柔软,却又暗含杀机的问话重重地落在夜萱身上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“这……没有的事!怎么可能呢…您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!”
望着摆着一副笑脸的女儿,妈妈叹了口气,无奈地笑笑:
“你啊,尽会说些好听的话……还有啊,不是跟你说不要乱来了吗?手腕的伤会加重的!”
“呃,我只是……”夜萱胡乱挥舞着手,不知所措:“只是不……不小心……”
“考虑清楚撒谎的后果哦,阿花!”妈妈双手抱胸,弯下了腰,严肃的脸贴近了夜萱,“我可是一直,一直跟着你的。”
“诶?!”
“诶什么诶!你不满意吗?”
“没……怎么可能呢,您做什么都好,嘿嘿!”
“又在拍马屁了……你啊!”
或许是夜萱笑得很傻的缘故,妈妈也笑了出来。
“你又受伤了呢。”妈妈把担忧的目光望着女儿,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伤口,“疼吗?”
“不……不疼……嘶——”
“又来了,你啊……疼就直说嘛,。”
“嘿嘿……不碍事。”夜萱傻笑摸了摸脑袋。
母女之间的日常对话——或许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,可确实是温馨而又充满趣味的。
流云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,事实上,他是很羡慕的。
作为一名孤儿,连父母都未曾谋面的他曾多少次地憧憬着父母的爱,多少次在睡梦中梦见模糊的身影,又多少次想象着自己被拥在怀里。
可这对他来说只是奢望罢了——母子之间亲切的对话,母子之间的惺惺相惜,流云这辈子也感受不到。
“这就是‘世界最恐怖’吗?没看出来。”
或许是个人的看法太过主观,可妈妈确实是没有作出对得起‘魔王’称号的事
不过,母女之间的日常,流云可完全没有精力欣赏。
“这个女人好像会魔法啊……得赶紧溜!”
额头紧张地泌出冷汗,流云想起咯夜萱睚眦必报的性格——万一她妈妈替她出气,那流云不就完蛋了吗?
目的已经达到,虽然很失望,可在停留下去的话,对他是没有好处的。
只是……
“你想去哪呢,小流云?”
蓝色的眸子就像是捕捉到了猎物一样,锁定了想要逃跑的少年。
被她盯住,流云的紧张感瞬间升起,他不自觉地心跳加快:
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
妈妈点了点头,自上而下观察了流云,开口道:“你是孤儿吧?”
“啊……是。”
“那……你是剑士吧?”
“是……”
“为什么要接近我的女儿?”
“这……”流云犹豫了一下,“大小姐……夜萱的剑术造诣比我高,说不定能找她学习一些。”
“呵。”妈妈眯起了眼,“那你可能要失望了——阿花她是个自私的人,你凭什么认为她会慷慨地教你呢?”
“因为……她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哦!”
假装恍然大悟,妈妈点了点头,微微转向后方:“阿花,你的朋友?”
“他……”
瞥了瞥流云,发现流云完全是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,不由得皱了皱眉。
“如果回答不是的话,妈妈一定会说我撒谎……”
无奈之下,她只得把眼神瞥开,含糊道:“我两年前就……认识他了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……真的!”
“喔……不错呢,交了个不错的朋友。”
坏笑着的妈妈一副不相信的样,仔细打量了流云两眼,向夜萱干笑了两声,“不管怎么说,总算是交到朋友了啊,阿花!”
“是……是啊。”
这两声干硬的笑让夜萱额头冒汗,因为妈妈每次看出自己撒谎时,都是这么笑的。
“既然是朋友,”妈妈转过头来,依旧带着亲切的微笑,“进去坐坐吧!”
“啊……我……麻烦您了。”意料之外的热情和好客使得流云有些措手不及,他敷衍地点了点头。
踩陌生的地板,呼吸陌生的空气,映入眼帘的是平凡无奇的,和外表同样宽敞的屋子。
墙壁上挂着许多画像:有佩剑的骑士,穿着古怪的法师,还有许多怪异的剑和法杖。
总体来看,除了画像很多以外,并没有什么奢侈的瓶瓶罐罐。
“我可以参观吗?”
“可以哦。”
随意地吩咐着,妈妈便马不停蹄地提着萝荆果钻进了厨房。
夜萱倒是很不高兴,但既然妈妈都这么说了,她就最多只能跟着流云,免得他乱动东西。
屋子不止一层。
“既然来了,就姑且全部参观一下吧!”流云这么想着,沿着木梯爬上了二楼,身后尾随着夜萱。
“我其实不想进来,是你妈妈又硬要我进来了。”流云无奈道。
“没办法!我妈妈就是这样一个对少年毫无抵抗力的人——而且还仗着自己的实力,随意让陌生人进出家门!”夜萱同样也很无奈地絮叨着。
走着走着,就来到了二楼一个房间的面前。
“这个,你不能进!”
在伸手时,夜萱突然挡住了流云。
“啧,又不是你的房间,激动什么。”
流云嘀咕两句,再向前。
当他想要打开第二扇门时,发现门锁上了。
这一次,夜萱倒是十分爽快摸出一串钥匙,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这扇门。
墙壁是粉色的。
床单是粉色的。
床上放着各种可爱的玩偶。
床边的衣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小孩的裙子和鞋子,还有一些蝴蝶结一类的可爱的头饰。
衣柜旁倚靠着一张能照满的全身大镜子。
流云站在镜子面前——伤痕遍布的粗布麻衣,黑色的短发,黑色的眼睛,腰间佩的,黑色剑鞘的太刀——和房间的色调极其不对称!
“这个房间的空气,感觉甜甜的。”流云不禁说道。
“这是……一个白痴的房间。”
“哦?”
能被夜萱这么评价的,而且是住在一起的,应该是关系极为亲密的人——
“你姐姐的房间?”
“你傻吗?我要是有姐姐,妈妈还会让我去摘果子吗?”夜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流云,无奈地叹气道:“是我妹妹啦,我妹妹。”
“你还有妹妹?!那她人呢?”
“她不住在家,住在学魔法的地方啦——魔法学院建在西海岸,所以干脆就让她住校咯。”
说罢,她便做出幸灾乐祸的表情:“不在也好,省的烦我!”
“你们关系很差吗?”
“不是。只是……算了,和你一个外人说不清楚。”
见夜萱不想说,流云也没打算问下去。
最后一扇,不言而喻,是夜萱的房间。
在犹豫了片刻后,夜萱掏出钥匙,打开了蓝色的门。
与流云所想象的天才剑士该有的房间完全不同,夜萱的房间没有任何装备。
这里丝毫没有少女的玩偶,也没有可爱的粉色——有的,只是两个贴着墙壁的书柜,一张书桌,一张不大的床,一个衣服不多的衣柜。
床上同样看不见一丝少女的颜色,墙壁是蓝色的,这使得这个房间有些压抑。
流云试着抽出几本书来看,发现这些几乎全都是关于阿拉德地理的书。
“喂喂,小心点,别弄坏了!”夜萱很焦急地叮嘱道,就像是在保护心爱的玩物一样。
好在斯诺是教过流云识字的。
他感兴趣地打开记载海外世界的书,第一页便是世界地图。(世界观改动了,请注意)
阿拉德是北方的大陆,画的最精细也最准确。
魔界大陆和天界大陆都只有简单的轮廓,甚至于连方位旁边,都带着“待考证”的字样。
至于其他地方,一片空白。
翻开后面的页码,便是用生涩的文字来描述各个大陆的信息——流云并不打算看,他也看不懂。
“那是……”
合上书,在书柜的最角落的地方,他瞥到了一本与众不同的蓝皮书。
流云尝试打开它,可发现无论怎么用力也打不开——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,死死地扣住了书。
“傻子!那是魔法书,你打不开的。”刚对着镜子整理完衣装的夜萱看到这滑稽的一幕,嘲笑道。
“魔法书?什么玩意儿?”从夜萱的口中又迸出了一个陌生的名词。
“唉~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,乞丐!”夜萱无奈地摆摆手,“就是记录魔法的书籍啊!只有魔法师才打得开。”
说着,她动动手指,刚刚还倔强着的蓝皮书就自动翻开了。
还未来得起惊叹神奇,流云就好奇地翻阅了起来。
书里的并不是阿拉德文字,而是一种流云不认识的语言。
尽管这些对流云来说如天书一般,但从书里刻画的图案来看,书中记载的是基础的魔法。
阿拉德人的体内没有魔力,这是共识,流云也不例外。
天生就会魔法的只有天界人和魔界人,而天界人追求科技早已舍弃了魔法——剩下的,就只有魔界人了。
夜萱的母亲是魔界人,作为女儿,拥有魔界人血液的夜萱也应该会魔法才对。
虽然她没有魔界人所拥有的尖长的耳朵,但从刚刚的手法,以及书里的笔记来看——她会魔法?
“你……会魔法吗?”合上书,流云不可思议地问。
“那当然了,怎么了?”边说着,夜萱将流云手中的书放回了原位。
“你没有长长的耳朵,怎么会用魔法呢?”
“你真的是是白痴吗?唉——”夜萱像是看傻子一样叹了口气,然后认认真真地解释道:“我妈是魔界人,笨蛋妹妹也会魔法,我体内有魔力不奇怪吧?”
“可你为什么要会去练剑?明明魔法要强的多。”就在这个时候,流云指出了现实。
“强得多……”
低声喃喃着,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。
一簇火焰悄无声息地跳动着,散发出明亮的光芒。
“真的强得多吗?”她望着火焰,像是在对流云说,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。
“阿花——萝荆果切好了喔!”
刚刚开始的话题被妈妈的嗓音打断了。
普通的木椅,普通的圆桌,普通的餐具——一切都看起来都那么如同,完全没有一点上流社会的气息。
可事实上,夜萱屋里的那些书每一本都不便宜——那么为什么要住在普通的房子里呢?站在大房子的屋檐下,奔跑在院子里,难道不好吗?
这些是年少而又向往上流社会的流云所不能理解的。
圆桌边上有四把相同的椅子。
摆在桌上的,是三碗放了酱料的,切成块的萝荆果肉——这样的晚餐甚至于有些随意了。
夜萱的妈妈带着温柔的微笑,解下围裙,坐在了桌前。
“这……是给我吃的吗?”流云有些纠结地望着盘子里的饭,“这样就随便在别人家用餐,会不会……”
“不会不会!你和阿花是朋友,一点水果可能还有点寒酸……况且萝荆果还是你给阿花的,吃掉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吧?”
妈妈这样轻松地说着,用叉子刺起一块果肉,放入了口中。
犹豫片刻后,流云点了点头。
不过,流云刚想一屁股坐下,就被夜萱拦住了。她说这是她父亲的位子,把另一把椅子拖给流云——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辨认出来的。
“喔!为什么萝荆果可以这么好吃!”
刚一入口,拌着金色果酱的果肉便透过舌尖传出香甜浓厚的味道。流云惊叹一声,开始狼吞虎咽。
露出了满意的微笑,妈妈把头转向了另一边。
相比之下,夜萱的勺子停在了中间,心不在焉地嚼着饭。
她走神了,在想些什么
“阿花?”妈妈试探地叫了叫夜萱。
“嗯……啊!”
回过神来,夜萱顿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。
“心不在焉的,又在想早上的决斗了吧?”
“嗯。”
“输了就输了嘛,反正上次不也输了吗?”
“这……不是输了这么简单……“夜萱断断续续地说道,眼神暗淡地喃喃,“所有的努力,迄今为止的奋斗,却不如他的短短两年……唔!”
“输掉了也要现填饱肚子!”妈妈趁夜萱不注意的时候用晚饭堵住了她的嘴,“少说点废话,吃了饭才有力气——如果你不吃饭就永远打不过他了!”
“妈妈……”
望着妈妈操心的样子,夜萱心里有些堵堵的。
她最后还是抛下心思,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。
“好吃吗?”妈妈向流云摆出和煦的表情。
“好吃!”
“谢谢~”妈妈像孩子一样会心一笑。
她看了一眼夜萱——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叹了一口气,妈妈转了转眼珠,转过头来笑着问:“那……小子。你想变强吗?”
望着流云的眼睛,期待答案的少妇保持着她一如既往的微笑。
“想。”流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。
“那……你为什么要学剑呢?枪械,魔法,信徒,甚至武术……这些似乎都不比剑士弱,虽然你体内没有魔力,可是成为魔导士的话,能用的魔法甚至比这些都强——你为什么不想学呢。”
就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,夜萱的一切动作都滞住了。
“啊……我想……”流云滞住了,但他很快就变得清明,“我也只能学剑术了,因为我以前是流浪儿童,现在也只是在贩卖低级材料您说的那些我没有条件学……不过如果真要我选的话我还是选剑术——因为我就是毫无理由的喜欢剑术嘛——仅此而已。”
“仅此而已……”夜萱的思绪凌乱了。朦胧之中,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。
曾几何时,自己也是被父亲艺术般的剑术的魅力所迷住呢?
明明和妹妹一样去学魔法才是最好的选择,为什么还要坚持剑术呢?
这不止是妈妈总是问她的,更是她无数次自问的——
现在,妈妈又问了一次。她此刻像是计谋得逞一样狡黠地瞥了瞥挣扎着的女儿:“那……你觉得你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变强呢?——只是觉得。”
流云顿了一下,沉默了。那是自己的目标,更是梦想。方向既然确定了,那么他一定会走完这条崎岖的路。
因为,他是流云。
“等我有钱以后吧,因为变得有钱的时候一定是我能猎杀更强大的怪物的时候,那时我应该才算真正的变强了吧。”
天已经全部黑了,夜幕降临。
在吃完饭之后,流云坐在原地,望着窗外。
夜萱同样坐着,呆呆地望着手心——她似乎很喜欢这样思考,甚至于已经成为习惯了。
安静的夜萱,未脱去稚气,在沉默中给予人淡雅的气息。
虽然她的脾气确实有些糟糕,可如果只看面容的话,倒也不错——是因为妈妈吗?
不过现在的流云并不在意这些。
“喂。”流云突然出声,“剑术学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?”
流云的一声询问打破了夜萱的沉思,她瞪了流云一眼,然后不耐烦地回答道:“无聊的地方。”
“嗯?”
“你是想去的吧?不管你有没有办法进去,想真正变强就不要去。”
夜萱的这番话倒是困惑了流云:“为什么?那里难道不是高手如云吗?”
“高手?”少女不屑地冷哼两声,“你觉得花哨的招式会让人成为高手吗?”
“但是学院不是经常安排比试吗?”
流云显然不太相信夜萱的评价,追问道。
“比试?呵,那地方就是看耍猴的地方。”夜萱更加轻蔑了,有些无聊地玩起了头发,“外院的学生只是过过招而已,很多都是来练防身术的少爷。。”
这是令人出乎意料的事实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流云对学院的崇高敬意开始变淡了。
夜萱并没有对流云的反应感到惊讶,而是继续玩弄着她的横发:“内院的人才是真正在练剑的,不过一共也才三十余人呢。”
“听你说了半天,内院和外院是什么?”
“你不知道?简单来说,就是蠢猪和真正的剑士分割开的一道屏障吧。”
“那你是内院还是外院的?”
“外院。”
“噗!”
见流云想要发笑,夜萱就用手示意停止,脸颊微红地说道:“是因为年龄啦……今年的话应该就可以进去吧……”
“噗。弄了半天你也不算厉害嘛。”
“啧……你再笑试试?”夜萱鼓着脸,又生气了。
果然她的脾气好差。
“抱歉。”流云捂着嘴,“原来你会害羞的啊……哎哟!”
小腿被踢了一脚。
“你别突然动手动脚的啊。”
“闭上你的嘴。”夜萱指着流云的嘴巴说道,“不要打扰我!”
说罢,她便气冲冲地往楼上走去。她好像非常讨厌流云。
“脾气真差……”流云嘀咕两声。
这时候,厨房的帘布被揭开了。
收拾完餐具,哼着歌的妈妈伸了个拦腰。
躺在了沙发上,她长吁了一口气,好像一切的疲劳都放松了。
“多谢款待。”
“不客气。家里多几个小孩会热闹的多,只是阿花……她这个性格从小就是独来独往的,完全没见过她和别人并排走。”
“她没有朋友吗?”流云有些以外地问。
“不清楚,不过这么多年来看除了你应该是一个都没有了。”妈妈无奈地笑了笑,“每次去剑术学院办事,看到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呢……天天欺负后辈,觉得拳头大了就什么都能做——其实还嫩着呢!”
“不过现在好了,学院出了个白风和斯诺。”她像是松了一口气,“被这两人踩在脚下,也许就会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吧?”
“斯诺?”熟悉的名字传入流云的耳朵,他不仅惊咦一声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。”流云复杂地回答道。
当初斯诺被带走的时候,他们两人都很不舍——没想到现在,他却混的风生水起。
“阿花她一直都把自己压的太重了,心也很傲……输了以后每日每夜地练,现在手都练坏了。”
躺着的母亲把手抬高,在照亮房间的魔石的光芒下,抬起手望着掌心自言自语:
“她啊……明明魔法的天赋那么好,却偏要去学剑术——拼命的练,累得满身是汗……璃子的手里紧攥着野花和发卡,阿花却在拿剑——啊,抱歉!”
意识到自己有些流露感情了,妈妈放下了手,从沙发上坐起。
流云此刻已经震惊地睁大了眼。
“这家伙……原来我之前看到的只是表象。”
回过神来以后,他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,对夜萱的看法又变了许多——亦或者,是对她家庭的看法变了许多。
“对了……我听说您好像还有一个女儿吧?”突然想起夜萱不经意的话,流云疑惑地问道。
“哦?”妈妈有些惊讶地咂咂舌,”阿花告诉你的?”
“是。”
妈妈稍微停顿了一下,然后边想边说道:“她比阿花小一岁。小的时候是个很黏阿花的人呢……和阿花不一样,虽然很活泼但是胆子有点小,人缘也没问题……现在留宿在魔法学院。”
透过玻璃,可以看到,天色已经暗去。
他已经厚着脸皮地留下来吃饭了,要说在这里留宿他可没脸。
“天色不早了,阿姨。”
“不在这里留一晚吗?我知道你是孤儿,但没有关系,来即是客,不用介意的。”难得的客人突然就要告辞,妈妈显得有些不舍。
这个家,已经很久没有热闹过了。
“这……”流云有些动摇,但在犹豫片刻后,他还是坚持着撒了个谎:“贩卖材料换来的钱有够的,所以请不要担心。”
流云执意要走,好客的母亲终究还是拦不住。
关上门的瞬间,这个刚刚有些生机的家又消沉下去了。
似乎自从家里的男人消失以后,这个家就变得不像以前那样了。
家里的盆栽依旧枝叶繁茂,少妇的眼神却十分暗淡。
“对了!”
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,突然从蓝色长裙的口袋里掏出了未开封的信。
信纸是粉色的。
“魔法学院的季末考核……算了,去看看吧。”
“阿花!”
没过多久,夜萱疑惑地推开门,问:“怎么了?啊,是因为流云走了吗?不用通知我的。”
“别乱猜了。”白了夜萱一眼,妈妈笑着说道:“自称是‘大魔法师’的傻瓜来信了。”
“璃子?”
她顿时来了兴趣,赶忙下来。
信纸是粉色的,夜萱稍微对此皱了皱眉头,快速地浏览一遍。
少女立即有了笑意,抬起头来:“明天就去吗?”
“嗯,刚好你也因为手腕的伤在家里修养。”妈妈点了点头,然后调侃道,“也不知道她练得怎么样了呢?”
“我也有些期待呢。每次假日回来都自信满满的,却都没有展示过……不过她的天赋不错,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吧?”
一边想着,夜萱一边回忆着以前的场景。
“再不错也没有你的天赋好啊。”叹了一口气,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夜萱,“只可惜你这败家子又不喜欢魔法,教你也不认真学!”
“不不不,妈妈!我风系的魔法可是学的不错呢。嘿嘿~”
“你少来!别老用傻笑来糊弄过去啊,你有几斤几两我不清楚?别看璃子没你机灵,说不定她在魔法方面早就甩开你了!”
“切……妈,这些事明天不就知道了吗?魔法嘛……嘿嘿~明天再说吧,我回去睡觉了。”
“等等!”
正想开溜,夜萱的衣角被紧紧地抓住。
僵硬地转过头来,迎面而来的是让她发抖的笑脸:“说到魔法,今天的‘十遍’练了吗?”
“呃……练,练过了。”心虚地冒出冷汗,不安充斥着夜萱的心,心跳加速。
“结结巴巴的,你以为我是白痴吗?”
“呃……”
望着由微笑变为严厉的妈妈的脸,夜萱此刻真是欲哭不得。
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,而夜萱又是那种被看穿内心想法就会很心虚的人——这就是为什么夜萱会那么怕她的原因。
“二十遍,少一次再练二十遍!”
“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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